淺析《背影》敘寫藝術特色

朱自清的《背影》是中學課本的經(jīng)典名篇。這是一篇敘事簡單明了、語言樸實無華的回憶性散文。它的內容只是作者平凡生活的親身體驗，是一曲父與子之間親情的戀歌。正由于它是生活源泉的自然流出，是作者親身體味的傾訴，所以情節(jié)感人，容易引起讀者強烈的共鳴，成為眾口稱贊的精品。那么，這樣的名篇，應該怎樣教學呢？
　一、主題：寓意于情
首先要從人物刻畫的細致之處挖掘寓意深刻的主題?！侗秤啊分挥浭隽艘粋€生活片斷——父親送他從南京渡江到浦口；然后乘火車去北京念書。作品集中寫了父親在車站送行時的“背影”。這是在特定環(huán)境，特定場合下的背影——社會動蕩、家境衰敗、母親去世、父親差事交卸，自己又遠離親人只身北上，在凄涼慘淡境況下父親的背影。
《背影》中那真摯、深厚的感情，無不在讀者內心深處產生強烈的共鳴以至潸然淚下。文中并沒有曲折動人的情節(jié)，也沒有驚天動地的事件，作者所取的都是平平常常的小事，甚至是些不被人注意的細節(jié)，為什么會有如此深刻感人的藝術力量？這正是作者善于捕捉特定情景中的最富有表現(xiàn)力的細節(jié)，同過形象刻畫，抒發(fā)人們共有的細膩情感取得的特殊效果。“車站送別”、“過鐵道買桔子”這本來都是微不足道的生活小事，但是放在家境窘迫的凄光慘景之中，放在父子之間依戀、眷念和依依惜別的情感里，就有了特殊的意義。雖然只是父親在鐵道兩邊蹣跚往來的一個剎那間的背影，卻包含了真摯、深切、細膩、樸實的親子之愛。它不但傾注了作者永生不忘的懷念，而且展示了動蕩年代人民顛沛流離的一個生活側面。這就是《背影》在讀者心里與作者共同情感的魅力，也就是它的主旨所在。
　二、結構：嚴謹精美
在教學中，還應從結構上探求作者是如何鋪陳那父子之間的骨肉至情的。全文以“父親的背影”為核心，“為遠去的兒子買桔子而艱難地爬越站臺時的背影”是全文的高潮。圍繞這個核心和高潮，作者在安排上頗具匠心，使結構嚴謹，布局巧妙，章法縝密，層次分明。
鋪墊。文章開頭從徐州、揚州、南京寫來，時間由遠而近，四次重復祖父的亡故和父親丟職而造成的經(jīng)濟上的虧空，氣氛越來越濃，初點出“我”對父親的同情和父親對“我”的寬慰。這是描寫背影之前的鋪墊。
跌宕。在送別的細節(jié)描寫中，“我”欲北去讀書，父親忙于謀事，原定不送，但躊躇再三，還是親自送到浦口。
由不送到送，這是一個跌宕。上車后，各樣事情安排停當，父親本欲離去，卻又戀戀不舍，直至為“我”買了桔子才離開。欲去而又不舍，這是又一次跌宕，平實中顯出曲折，把父子之間的感情一步一步深化。這是寫背影的必要渲染。
3．高潮  前面有了鋪墊和跌宕，行文就自然而然地推上了全文的高潮，這就是父親穿越鐵道去買桔子出現(xiàn)“背影”的情景。作者用了幾乎三分之一的篇幅，集中筆墨，細致入微地描寫父親“蹣跚地走到鐵道邊”，艱難地爬上爬下，“顯出努力的樣子”；“我”看到父親的背影后，“眼淚很快地流下來”，但怕父親看見，又“趕緊拭干”，當父親的背影混入人群中時，“我的眼淚又來了”。在這里，作者并沒有多寫人物的對話，而是通過動作，把“我”和父親的心
理狀態(tài)、感情變化刻畫得酣暢淋漓，給讀者留下經(jīng)久難忘的印象。對這一“背影”的集中描寫，使作品的主題和獨特的情調，在這個高潮的焦點上形成了。
回敘。在描寫刻畫了“背影”之后，作者又簡明扼要地回敘了父親一生的坎坷和父子之間感情的微妙變化。父親少年外出謀生，“做了許多大事”，“老境卻如此頹唐”，如今父親“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這簡短的回敘，正是對“背影”描寫的補充，它使父親的形象向縱橫鋪展，深化了作品的主題。
結尾。全文以父親的來信作結，點出“大去之期不遠矣?！边@是一個傳神的收尾，深刻而曲折地宣露出蘊藏在父親形象中孤寂沒落的情態(tài)，反映了當時灰暗世態(tài)的冷漠，給讀者留下了無窮的回味聯(lián)想的余地。
《背影》在緊湊的結構中，還巧妙地運用了幾次“流淚”，幾聲“唉嘆”構成了全文明快的節(jié)奏，不僅使人讀起來深感頓挫中融化著和諧。也使文章呈現(xiàn)出一種凄冷的冬意，有助于表達作者當時郁郁的內心感情。
嚴謹精美的結構，對于主題的表達，思想的開掘，有著升華作用。在教學中，把結構分析清楚，有助于學生理解主題思想。
　三、寫法：多姿多彩
《背影》語言樸實，格調清新，使用了多種藝術手法。首先作者運用了白描手法，把父親的體態(tài)、穿著打扮，過鐵路買桔子的動作，描繪得真切樸實。特別是敘述父親去買桔子一段，從走過鐵路到回到車上，寫了父親一連串的動作，對這些動作的描述都是寫實，既無虛構，也不夸張。父親那愛惜兒子、顧念兒子，對兒子無微不至的深情，通過這一連串的動作純樸自然地流露出來了。除此，作者在寫“我”的內心活動，感情起伏方面都抒寫得體、細膩。
“背影”還采用了第一人稱的寫法，便于直觀敘述，利于書法感情。當父親決定親自送到車站時，“我”認為自己“北京已來往過兩三次”了，言下大以為父親多此一舉之意。在父親同腳夫講價錢的時候，“我”又總覺得他說話不大漂亮，似乎有失身份或者不合時宜。待父親囑托車上的茶房時，“我”終于“心里暗笑他迂”，認為父親竟如此不通世故，不懂世態(tài)炎涼。這簡單的對比，十分鮮明地襯托出父親對“我”始終惦念，放心不下的深情，也勾勒出當時“我”還“不能夠體貼父親疼愛兒子的心情?！蓖瑫r，當時“我”的這種自以為是，正構成“事后醒悟過來責備自己”的原因。文中抒情不多，只用了“那是真實太聰明了”、“我那是真實太聰明過分”兩句，就深深體會到“我”那追悔莫及的內疚與傷痛。
總之，一句話：默默無語兩眼淚！正是由于作者使用多種藝術寫法，才使文章感人至深，產生了高超的藝術效果。

                       【作者單位：湖南省澧縣大堰垱鎮(zhèn)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