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紀錄片的影像表達與價值初探——兼論《幼兒園》與《請投我一票》

兒童紀錄片就是以兒童為主題進行影像紀實的影片，其主要功能價值是以兒童的目光、兒童的情感觀察世界，并對兒童奉獻一片熱誠愛心，同時引導兒童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從而構筑起中國兒童的精神世界以及價值取向，給兒童一生帶去永遠美好的童年回憶①。也就是說此類紀錄片對具有極高的社會價值。當然，兒童紀錄片的影像本身也有著豐富的時代印記，不僅對同類紀錄片的整體發(fā)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還在一定程度上折射著當代的社會現(xiàn)實，發(fā)人深省，具有較強的研究意義。

紀錄片《幼兒園》于2010年五月開始籌拍，整個拍攝過程歷時14個月。導演張以慶以武漢的一所寄宿制幼兒園為背景，記錄了一個小班、一個中班和一個大班的孩子們在幼兒園里的生活。正如導演所說：“一個單位、一段日子、一堆成長中的生活碎片，總會承載著點什么，那便是當我們彎下腰審視孩子的同時，我們也審視了自己和這個世界?！痹撈钥此仆さ囊暯牵瑸槲覀兎从沉ι鐣F(xiàn)實，影像極具意味性。而紀錄片《請投我一票》則是陳為軍于2007年執(zhí)導拍攝的一部影片，該片記錄了武漢市常青第一小學三年級一班的一次班長選民主選舉。通過對三位主人公的競選過程進行跟拍，豐富展現(xiàn)了兒童的內(nèi)心世界，同時引發(fā)觀眾思考。兩部紀錄片有著一定的相似性，首先，從表意上來說，其拍攝地都選取在武漢，具有地域特色性；其次，從深層表達上看，在敘事方法和拍攝主題等方面，其影像都具有其獨特性。兩部影片都在記錄兒童常態(tài)性生活的同時，也反映了一定的社會現(xiàn)實，對兒童紀錄片的研究和發(fā)展有著一定的指導價值。

一、碎片化與雙線索的敘事方法

首先兩部紀錄片均采用碎片化的敘事手法，也就是說，其整體敘事架構都是由兒童成長中一連串的生活片段所構成的，共同為觀眾展現(xiàn)最真實的兒童內(nèi)心世界，在《幼兒園》中，影片就是由兒童入托第一頓飯，第一個午覺，第一堂課等一系列的敘事單元所組成。碎片化的敘事，讓整部影片更加豐富，不落入連貫敘事的俗套，使整體性更強，讓觀眾能夠在有限的時間之內(nèi)體驗更加豐滿的敘事內(nèi)容。同樣，《請投我一票》的敘事單元則是由表演、辯論、拉票等多個敘事結構所組成，這些卻是單元共同書寫了影片的開端、發(fā)展與高潮，而運用碎片化的敘事方法，不僅能讓影片層次層次分明，而且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豐富影片，讓其更具吸引力，避免使觀眾產(chǎn)生觀影疲勞。

其次，影片的雙線索敘事方法，也是一大亮點，在紀錄片《幼兒園》中，一條線將鏡頭對準孩子，聚焦他們平日生活的一舉一動，而另一條線則是訪談,以簡短的兒童訪談穿插在紀實片段之中，既形成了獨特的敘事結構，又使得紀錄片更具深刻性，讓觀眾從“童言童語”中產(chǎn)生社會現(xiàn)實思考，以孩子們的世界表現(xiàn)成人縮影，從而引起觀眾共鳴與思考。而《請投我一票》的敘事線索，一方面是由兒童在學校參加一系列競選活動所呈現(xiàn)，另一方面則是由孩子們與家長之間的互動所組成，三位小主人公的家長們對參與競選的孩子進行成人化干預，使得影片的敘事更具戲劇性，兒童的視角中呈現(xiàn)成人的縮影，讓影片頗具意味。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紀錄片的敘事手法對于影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是決定紀錄片的敘事結構是否流暢的關鍵，我們在之后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中應該加強敘事的連貫性和縱深度，讓影片更加出彩。

二、創(chuàng)造性與多角度的拍攝技巧

一方面，兩部紀錄片的拍攝技巧都極具創(chuàng)造性，當然它們也各自表現(xiàn)在不同的角度?！队變簣@》打破紀錄片的不加干預原則，大量使用介入性拍攝手法，也就是說拍攝者沒有隱匿自己的身份，淡化自己的存在，而是主動介入的紀錄片的拍攝過程②。紀錄片中編導與兒童之間的直接對話，讓影片的拍攝內(nèi)容更加多元，目的明確的提問與富有童趣的回答之間形成了真實而深刻的影片主題，而《請投我一票》中的創(chuàng)造性則體現(xiàn)在校園敘事與家庭敘事相結合的拍攝技巧，以往的同類紀錄片，以弱化成人的形象來突出兒童，而在此部影片中，家長的形象也尤為重要，三個家庭三個不同的家長成就了三種不同性格的兒童形象，對紀錄片的整體走向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另一方面，多機位多角度的拍攝方法也是兩部紀錄片的共有特征。《幼兒園》多采用低機位，以平視的拍攝方法拉近與孩子們的距離，整部影片多特寫鏡頭讓觀眾清楚感知兒童內(nèi)心變化，比如影片的開頭孩子們剛入園的場景就采用特寫與全景相配合，在家長走后對孩子的眼睛進行特寫，能夠讓觀眾清晰的看到孩子眼角的淚花，引起受眾共情，增加影片的內(nèi)涵意義。而《請投我一票》也采用多機位對課堂上參加競選的孩子進行跟拍，而全景與近景的交替使用，更是讓觀眾感知主角情緒變化的同時也增加了環(huán)境描寫，讓整部影片氛圍更加濃厚?？傊?，在紀錄片的拍攝過程中對于機位以及鏡頭的組合運用是影片是否具有可看性的關鍵一環(huán)，我們對于拍攝技巧的整體把握，應該具有全局性，只有在紀錄片的拍攝過程中打好堅實的基礎，影片最終的整體呈現(xiàn)才能具有豐富的完整度。

三、“主觀與表現(xiàn)”的功能價值

紀錄片中的“主觀與表現(xiàn)”多體現(xiàn)在創(chuàng)作較多運用符號化的語言，寄寓創(chuàng)作者個人情思，抒發(fā)創(chuàng)作者的主觀情感，從而賦予客觀存在的事物以深刻含義，具有較強的可讀性，進而激發(fā)觀眾的聯(lián)想和想象思維，引發(fā)觀眾的再創(chuàng)作能力③。也就是說，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者對于影片的呈現(xiàn)，不僅拘泥于客觀的再現(xiàn)，也有著其目標明確的主觀色彩，最終給觀眾一種超脫于影片的聯(lián)想與情感體驗，同時賦予影片以全新的主題。

《幼兒園》與《請投我一票》都具有寓言式的意味，在單純記錄兒童的同時，通過鏡頭間的相互拼接，讓影片另蘊其意，引發(fā)觀眾深思，比如在紀錄片《幼兒園》中深刻刻意回避教師形象，進而突出兒童主體。又比如，對場景的選擇也多是室內(nèi)，顯有的戶外場景也做鏡頭虛化處理，這都共同構建了整部影片看似輕松有趣，實則封閉壓抑的影像效果。而《請投我一票》中，對于“民主”的探討，對于“競爭”的把握，都共同塑造了影片的多重意義，借由一次普通的班級選舉，而引出許多令人深思的社會問題，這些都是需要借由觀眾的主觀感情對紀錄片進行二次創(chuàng)作的。我們可以看到，"主觀與表現(xiàn)"的影片價值并不是固有存在的，而是需要通過受眾進行“解碼”來實現(xiàn)的。由此可見，把握紀錄片的的功能價值，讓影片具有深層次的表意，這是紀錄片區(qū)別于其他影片類別的標志。我們要讓“主觀與表現(xiàn)”的功能價值豐富影片的獨特意義，從而讓紀錄片具有其特有的功能價值，只有這樣才能有益于兒童紀錄片的良性發(fā)展，讓此類紀錄片越走越遠。

四、結語

紀錄片《幼兒園》與《請投我一票》都采用了碎片化與雙線索的敘事手法，豐富了影片內(nèi)容；都運用創(chuàng)造性與多角度的拍攝技巧，打造了完整的記錄主題；都通過主觀與表現(xiàn)的創(chuàng)作方法，塑造了全新的功能價值，等等的這些因素，共同促使影片更具研究價值和傳播意義。因此，之后的同類紀錄片在前期策劃或?qū)嶋H的拍攝中也應考量相關因素，更加注重影片的內(nèi)在價值，從而擺脫傳統(tǒng)紀錄片的刻板沉悶，進而提升紀錄片的趣味性，最終達到觀賞度和思想性的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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