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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精彩節(jié)選

作者:嚴(yán)爾碧來源:轉(zhuǎn)載日期:2014-04-12人氣:1820
 

第二天,我們每人往籃子里塞了十個洋芋,一大早就出發(fā)了。七彎八拐的紅土路上,零星散落背著幾個背著籃子或提著麻繩的人,遠(yuǎn)遠(yuǎn)的還有架牛車在緩緩的挪動。剛收割完的莊稼地里,苞谷秸稈堆得像碉堡似的。烏蒙山,我以前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感受它磅礴、凝重的氣勢,想象著紅軍穿著草鞋,打著綁腿,一步一步爬到山頂,一抬手就摸到了天。而現(xiàn)在,我們就快踩到它的腳趾了。我一路仰著頭,琢磨它寬廣雄渾的灰撲撲的身姿,不知它的身后,會是怎樣的情形。廷瑞顯然沒有我那么新奇、興奮,可能他已經(jīng)爬過了。我愈加對廷瑞崇敬起來。

你說紅軍真的爬過嗎?我對教我們語文和自然的錢老師的說法表示懷疑。理由是他教我們的好些字,音都讀錯了。比如氣餒,他總是讀成氣妥。當(dāng)然,有關(guān)光合作用和生態(tài)平衡的道理,我還是深信不疑的。

廷瑞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話。他的一雙貓眼怔怔地看著前方。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到了山腳,山地荊叢間稀稀落落地長著些矮小的松樹。沿著灌木從中的一條崎嶇小路高一腳低一腳地往上攀爬。抬起頭,已經(jīng)看不到山頂了。我順著廷瑞的目光看過去,離我們頭上不遠(yuǎn)的地方,山的肚子已經(jīng)被人們炸開了,露出大片大片突兀的新鮮的巖石。有馬車和嘣嘣車順著山腳新開辟的大路搬運(yùn)石料。廷瑞忽然一本正經(jīng)地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說山上有沒有寶藏?

傅屯村正后方的山體,石頭多,灌木多;往南幾里,也就是我們要去的小白崖,樹木多,雜草多。此外,頂多也就有野兔、松鼠、穿山甲之類的小動物罷了。難道真有什么神秘的山洞,藏著古代留下來的金銀財寶?廷瑞在我心目中可是膽大、能干又極懂事的人,看他那副完全不像開玩笑的神情,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這樣的人也會異想天開啊。

一陣尖銳、緊促的哨音打斷了我的笑聲。廷瑞拽了我的身子一下。不遠(yuǎn)處的一間石屋旁邊,一個穿著鎧甲褂的人站在斜坡上,正使勁地吹著哨子,一只手還朝我們不停地擺著面小黃旗。廷瑞忽然緊張起來。我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把我拉到了一塊巨石后面。果然,只過了一小會兒,轟隆隆的巨響,驚天動地,響了又停,停了又響。飛濺的毛石、土塊噼噼啪啪地落下來,砸在灌木叢上,又彈跳著,向低凹處翻滾下去。仿佛有許多日本鬼子被砸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我的胸口咚咚亂跳。鐵路上碾釘子的感覺又涌遍全身。確信塵埃落地安全無恙了,我們才從石巖后面鉆出來。

廷瑞拍拍頭皮上的塵土,有些輕蔑地看著我:笑啊,接著笑啊?

我笑不起來。廷瑞笑得沒心沒肺。

一個鐘頭后到達(dá)小白崖。雖然村莊、大地、海、煙囪以及城市密集的樓房,都已經(jīng)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然而我們其實(shí)還在山腳。我們只不過是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坡面,真正觸摸到了山的腳背而已。但這足以讓我敞開襟懷情意飛揚(yáng)了。金色的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一道道光束,鳥兒在樹梢里在荊叢上啁啾跳躍。偶然間,灰白的野兔拖著尾巴一閃,隱到叢林中不見了。仰頭望過去,滿目青翠,飛瀑流泉。從白云深處的人家,到我們身邊的緩坡,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全是挺拔、奇秀的松樹,夾雜著蔥翠葳蕤的灌木。山風(fēng)吹過,濤聲陣陣,空氣中流淌著松脂和草木混合著的清香。我和廷瑞扔下背簍,立刻變成了南天門的馬兒,變成了水簾洞的猴子。廷瑞爬上一棵油松,歡叫著劈下幾根肥碩的樹枝,那枝條上綴著一個個飽滿油亮的松包,像黑色的菠蘿。廷瑞說,等我們把柴砍夠了,找一堆干柴,這些松包和洋芋一起架在柴火上燒,燒得皮開肉綻,白胖胖的松子就露出來了。我的舌頭禁不住咂了幾下,舌底像泉眼似的洇出一汪一汪的口水來。

廷瑞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他提著亮閃閃的砍刀,專砍松樹上壯實(shí)的枝椏,然后再修掉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沒用多久,他的背簍就像塞滿了一枚枚火箭炮。我只帶了把鐮刀,又不敢爬樹,只能站在地上——廷瑞的話說,給松樹理發(fā)。盡管如此,我的臉還是多次被細(xì)細(xì)的枝條彈得火辣辣地疼。廷瑞說,你干脆吃剩飯吧。茂密的樹林里,像廷瑞那樣修剪下來扔掉不要的枝條這兒一簇,那兒一堆,有的還曬干了,比我的胳膊粗。剩飯就剩飯。我沒費(fèi)什么力氣,也把背簍裝得鼓鼓的。

我們架起柴火燒洋芋、松包。熊熊的火焰,越燒越高,夾著劈啪炸裂的聲響。又黑又濃的煙柱,讓我想起了烽火臺上的狼煙。我們的心也燃燒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很多年以后,我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這個時刻的情形——廷瑞年少而雄勃的心,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點(diǎn)燃,然后漸漸以無法控制的速度燃燒起來的——那聲音分明來自小白崖附近的深溝密林之處。咚,咚,空谷回音,沉悶而渾厚,像疲憊的軍士在敲擊戰(zhàn)鼓。

有人砍樹!廷瑞撥弄著柴火的手停了下來,鷹眼骨碌轉(zhuǎn)了一下。

有人偷樹!我也警覺起來。

廷瑞站到一塊青灰色的板巖上,搭眼仰望。

回到火堆旁,他用柴棍撥出一個燒得烏漆麻黑的洋芋,在綿軟的草地上搓了幾下,洋芋變得黃燦燦的,裊裊地冒著熱氣。我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搓了一個,那味道委實(shí)比家里的爐子烤出來的要美。

廷瑞不緊不慢地蠕動著腮幫,吃了幾口,瞇著眼,望著我,那神情頗有些悠閑,又有些蔑視:你剛才說啥子,偷樹?

嗯!我有些不解地望著他。

你這是哪來的道理?這山上的樹,又不是哪家的,咋個能算偷?

我一時想不出話來駁斥他,但又不愿服輸,情急之下,我囁嚅著說就算不是偷,那也不能瞎砍。我的思維還算不慢,一閃念我想起了我們的錢老師。我理直氣壯地把錢老師的理論搬了出來。誰知廷瑞卻聽出一臉黑色的鄙夷,他說我告訴你啊小三子,錢背鍋的話要是能信屎都可以吃!他教我們啥子顆粒歸公啊,可去年我親眼看到他偷隊里的苞谷……還有,紅軍是爬過烏蒙山,但根本就不是我們村子后這一段。錢背鍋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錢老師的背有點(diǎn)駝。廷瑞說的未必就真,我也無意去維護(hù)錢老師的形象,但有一點(diǎn)我深信不疑——我繼續(xù)跟廷瑞理論:課本上就是那么寫的啊,這總歸假不了吧?

陷入沉默。燒得焦黑的松包張著嘴巴望著我們。廷瑞很不高興,黧黑的臉頰透出隱隱的紅。這是我第一次和廷瑞唱反調(diào)。我有點(diǎn)后悔。廷瑞向來對我都很好的。我剛想緩和一下氣氛,嘎吱嘎吱,遠(yuǎn)處的林子里爆出幾聲脆響,骨骼斷裂似的,接著是撲哧,嘩啦,灌木被驟然撲倒、壓折的顫音,伴著鳥雀奮翅驚飛。

倒了。廷瑞冷笑一聲說,誰也攔不住。

我感覺到心中的某種東西也倒了下來。我看了看周圍的樹林。它們那么小,最大的也就碗口粗。它們應(yīng)該和我們一樣,正是少年時代。我不敢想象,人們鋒利的砍刀、斧頭——遲早一天,這些可愛的小樹也在劫難逃——那是怎樣的疼痛啊?

廷瑞站起身來,甩動手臂,做了幾個擴(kuò)展運(yùn)動。接著他骨碌碌的鷹眼,朝四周巡視。我疑心他在尋找下手的對象,心不僅嘣嘣跳了起來。幸好,他向我使勁地招手:快來看,快來看!神情詭異,身子貓在一叢榛莽后面。我也貓了過去。

錢背鍋穿著鎧甲褂,肩膀上扛著一棵筆直的黑黝黝的松樹,沿著一條隱秘的小路,凸著背吃力地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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