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困境下的存在之思——《肖申克救贖》中的希望與拯救

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是一部1994年由弗蘭克·達拉邦特（Frank Darabont）導演，美國時代華納公司出品的影片，改編自斯蒂芬·金（Stephen Edwin King）小說集《不同的季節(jié)》(Different Seasons)中收錄的小說《麗塔海華絲及蕭山克監(jiān)獄的救贖》。故事發(fā)生在1946年，美國緬因州一位銀行家安迪Andy Dufresne（蒂姆·羅賓斯 Tim Robbins 飾）酒后開車，手槍里裝滿子彈，接下來的一幕是他的妻子與人私通的畫面，然后妻子與第三者兩人雙雙被殺。安迪被指控謀殺判處無期徒刑，這意味著他將在肖申克監(jiān)獄中度過余生。瑞德（Ellis Boyd'Red' Redding 摩根·弗里曼飾）是監(jiān)獄中的“權(quán)威人物”，1927年因謀殺罪被判無期徒刑，多次假釋都未獲成功，而神通廣大的可以幫助任何監(jiān)獄中的人搞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只要付得起錢。安迪讓瑞德幫助搞到了一把用以雕刻小東西的石錘，一幅麗塔·海華絲的巨幅海報貼和一本圣經(jīng)。而逐漸二人成為了好友。后來，獄警們發(fā)現(xiàn)了安迪的理財能力，都紛紛來找他做投資咨詢，監(jiān)獄長讓他幫助做假帳，從中獲利頗豐，因安迪被判無期徒刑，所以監(jiān)獄長從事此非法活動卻高枕無憂，因為他永遠不會給安迪出去的機會。時隔多年，當年的謀殺案真相因一個偶然事件浮出水面，但很快人證被監(jiān)獄長滅口，而這也被安迪親眼所見……安迪決定實施他的逃離計劃，入獄十年之后，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安迪通過用他的小石錘挖出的秘密通道逃離了監(jiān)獄。同時他為或許會獲得假釋的瑞德在一顆大樹下留下了一張車票。最終，兩個失去半輩子自由的朋友，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海濱重逢。

一、體制化下的生存困境

“這些墻很有趣。剛?cè)氇z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叫體制化。”電影中的這句臺詞會令很多人感同身受。雖然不是囚徒，但總會有同樣的困境。在這個監(jiān)獄中，監(jiān)獄長表面上道貌岸然，實則貪污腐敗，并且心狠手辣；獄警們唯利是圖，獄警們唯利是圖，當發(fā)現(xiàn)安迪的非凡才華后想盡各種方法來利用他，而同時又在欺壓著他和其他的囚犯，在這個監(jiān)獄中充滿著以博格斯為代表的怪胎，這里充斥著打架、敲詐和雞奸。而他們皆不是這部影片的主角，僅僅是這部影片的背景，向我們展示這里的環(huán)境如何的惡劣。

故事的意味在于在一個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中，將囚犯們改造成了習慣了其中的生活，不得不依靠他生活的人，當布庫克斯在入獄50年后重獲自由，此時自由不但沒有讓他感到興奮，相反讓他感到恐懼，最終他在茫然中自殺身亡。

這就是影片所要詮釋的體制化下的生存困境。體制化讓生活保持在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這種穩(wěn)定是如此灰暗，人在這里失去對自由的渴望，失去希望，失去興趣，失去對人生價值的追索，陷入生活中無邊的瑣事，存活的意義只在下一刻依然能夠存貨。

體制化的困境使得這部影片打破了一般監(jiān)獄影片的傳統(tǒng)套路，使監(jiān)獄成為了整個人類困境的隱喻。它揭開了淪陷于日上瑣事中的人們對存在、自由、希望和人生價值的思索。庸庸碌碌的生活使人陷入麻木。在他們被體制化的過程中，也漸漸順從于這個體制，不經(jīng)意間業(yè)已成為體制的幫兇，意義被生活的車輪碾壓的粉碎，自由與希望被脫下圣衣。“人只是死亡國土上的一個空架子，一個填滿了稻草的人，一個影子?！?/p>

二、存在之思——安迪與瑞德人物形象的交響

安迪與瑞德是影片中兩個主要的人物形象。影片以瑞德的視角敘述。瑞德是監(jiān)獄中的“權(quán)威人物“，他算不上正直、善良，在年輕時也因殺人入獄，使其不得不終其一生為自己年輕時的沖動付出代價。同時，他也并非作惡多端，成為博格斯那種十惡不赦的惡棍。這是一個有著深刻隱喻意義的角色，他代表了大多數(shù)，確切地說是大多數(shù)中的佼佼者。當安迪入獄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20年，他深諳這個體制下的處世之道，并在其中游刃有余，成為這里的“權(quán)威人物”，他是這種生存法則下的可悲的“成功者”。

安迪就像一道光，讓這個陰霾的世界看到了自由的光輝。當安迪利用監(jiān)獄的廣播放起意大利歌劇的時候，人們?yōu)橹饎恿?。就像瑞德的旁白所言：“到今天我還不知道那兩個意大利娘們在唱些什么，其實，我也不想知道。有些東西還是留著不說為妙。我想她們該是在唱一些非常美妙動人的故事，美妙得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美妙的讓你心痛。告訴你吧，這些聲音直插云霄，飛得比任何一個人敢想的夢還要遙遠。就像一些美麗的鳥兒撲扇著翅膀來到我們褐色牢籠，讓那些墻壁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那一剎那，肖申克監(jiān)獄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自由?！?/p>

安迪與瑞德兩個形象代表了對于人生存方式的思辨。一種是安于體制，在體制下的夾縫中尋求生機，一種是追求自由與希望，在希望的指引下尋求光明。我們的生活是怎樣的？而我們又影去如何生活？兩個人物形象的交響，使得安迪離我們不在遙遠，使得班瑞的身上也閃現(xiàn)出了神圣的光輝。

三、永不磨滅的希望——自救與救贖

“懦怯囚禁人的靈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由。強者自救，圣者渡人。”救贖是影片的主題?！熬融H”（redeemed）一起源于《圣經(jīng)》：“錫安必因公平得蒙救贖，其中歸正的人必因公義得蒙救贖?！被浇陶J為，由于人類的祖先違反了上帝的旨意，因而是負罪者；人類只有在現(xiàn)世中懺悔，堅定對上帝的信念，才能最終得到上帝的救贖。

而這種價值觀實際上深刻地植根于美國人的心中。使得基督教這一教義的世俗意義也得到了發(fā)展：只有心存信念，才可獲得希望，才可拯救自己和世界。

從出生到死亡，是每個人無法逃脫的宿命。我們無法得知自己從哪里來，也無法把握自己到哪里去，于是庸庸碌碌的生活使人在追索意義的旅程中變得疲憊不堪。怯懦的囚徒已忘記自由的滋味，但當強者出現(xiàn)，圣者降臨，心中的神性將又會被喚醒。

安迪進入監(jiān)獄的第一個夜晚并沒有像很多剛剛?cè)氇z的犯人一樣流淚，他堅強的信念使他在平靜的沉默中熬過那些最艱難的歲月。他相信自己不屬于這里，他相信總有一天一切會大白于天下。正如瑞德所說，“他有一種平靜的氣質(zhì)。他的行動、言談都不屬于這里正常的生活。他就像世界上最無憂無慮的人在公園里散步一樣。”

安迪的救贖行動在影片中有多次精彩的表現(xiàn)。安迪幫助一位看守成功繼承一筆遺產(chǎn)后得到一桶啤酒的獎勵。五月的陽光下，安迪和獄友坐在屋頂上。獄友們喝著啤酒，他仰望著天空。正如瑞德的回憶：“我們坐在太陽下，感覺就像自由人。見鬼，我好像就是在修自己家的房頂。我們是創(chuàng)造的主人。而安迪——他在這間歇中蹲在綠蔭下，一絲奇特的微笑掛在臉上，看著我們喝他的啤酒?！?/p>

這種救贖的行動在不斷展開，安迪堅持六年不停地給州委員會寫信，希望改進監(jiān)獄的圖書館。最終他終于如愿地將這個圖書館改造成了一個開啟人身心的有價值的地方。

這種救贖在監(jiān)獄廣播那意大利歌劇的樂章中戲劇化地達到頂峰。

瑞德在這里是被救贖的人。正如瑞德自己所說：“我犯了謀殺罪。我先給妻子投了一大筆保險，然后，對那輛岳父送給我們作為結(jié)婚禮物的切諾基的剎車做了手腳。一切都像我計劃的那樣，只是我沒有料到她會在路上搭載女鄰居，還有她的兒子?！?/p>

犯了殺人罪的瑞德，在安迪到來之前似乎并沒有認真考慮過自己的行為。瑞德看似憤世嫉俗，認為：“希望是危險的，會讓人們瘋狂?！焙孟袼呀?jīng)放棄了希望。在幾次假釋面談中，面試官問：“你覺得你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嗎？”他的回答都是：“是的，先生，絕對如此。我已經(jīng)改變了，不再對社會有任何危險。”我們知道：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認真反思過自己的罪行，也沒有考慮過懺悔或者改變什么。也許，他非常想獲得假釋，但這只是基于無望的空想。正是在安迪的影響和幫助下，他才逐漸地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罪行。在安迪一次又一次地與其他犯人抗爭，與典獄長抗爭，與監(jiān)獄的體制抗爭并始終不放棄信念和希望的時候，瑞德終于受到感染。他不再玩世不恭，不再渾渾噩噩，而是認認真真地做好每一件事。而他被假釋前那段精彩的對白則會讓每一個看過這部電影的人印象深刻。“我無時無刻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感內(nèi)疚，這不是因為我在這里(監(jiān)獄)，也不是討好你們(假釋官)?；厥自?jīng)走過的彎路，我多么想對那個犯下重罪的愚蠢的年輕人說些什么，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感受，告訴他還可以有其他的方式解決問題。可是，我做不到了。那個年輕人早已淹沒在歲月的長河里，只留下一個老人孤獨地面對過去?！?/p>

湯米是另外一位被安迪救贖的人。湯米是個叛逆的青年，玩世不恭，多次入獄。但他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改變自己的狀況。當湯米來到肖申克監(jiān)獄的時候，安迪教他閱讀和寫作，在他身上投注了最大的希望。并且這種堅持使得湯米最終通過了自學考試。

隨著故事的展開，安迪的救贖讓我們看到了神圣的光環(huán)，同時也讓我們更為深刻地領(lǐng)會到救贖與自救的含義。讓我們看到在這個被潘多拉詛咒的世界中，希望是何等的重要。

四、走出荒原：重生的自由

安迪走了，朝向自由走了，正如瑞德所說：“有些鳥兒是關(guān)不住的。他們的羽毛太鮮亮了。當它們飛走的時候，你心底里知道把他們關(guān)起來是一種罪惡，你會因此而振奮?！毙傺览麗蹏娙伺岫喾朴幸皇啄捴巳丝诘脑姼?，“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安迪的逃離讓那些在監(jiān)獄中生活了太久的人們?nèi)ハ胂笪覀兊纳钤緫撛鯓?。而同時，這個偉大的故事也在感動個全世界的觀眾，讓人們陷入了深思，想想我們的生活應該是怎樣的？自由這個遙遠而又抽象的概念在瞬間變得清晰可見，他與生命的意義，健全的人性緊密相連。他讓我們知道何謂偉大和神圣?！氨O(jiān)獄生活充滿了一段又一段的例行公事。”我們的生活又何嘗不是如此？恐懼、怯懦、麻木，使得我們在現(xiàn)實中徘徊，“忘記世上還有不是用石頭圍起來的地方。忘記自己的內(nèi)心還有你自己的東西，他們碰不到的東西。”我們終日游走于這陰冷的荒原?！缎ど昕说木融H》中安迪的救贖相信不僅僅屬于肖申克監(jiān)獄，也會激勵整個世界的觀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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