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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語言中漂流——北島詩歌立場的一個側(cè)面(文學論文)

作者:翟朋來源:《名作欣賞》日期:2014-09-20人氣:1727

海德格爾說“語言是存在之家?!痹姷谋磉_是言語的召喚,也是存在的召喚,是詩人母題的母題。北島漂泊海外的經(jīng)歷促成了其詩歌語言的轉(zhuǎn)向,一方面他努力剝離附著在詩歌上的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在疏離中實現(xiàn)對母語的凈化;另一方面他通過細讀與譯詩深入對詩歌本質(zhì)的追尋,在生命-詩歌-語言的共生與互文中實現(xiàn)更大的張力。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回答》

北島在訪談中以認同的口吻說到帕斯的一句話“詩歌是除了宗教和革命以外的第三種聲音?!薄白诮毯透锩汲錆M暴力色彩,而詩歌的作用恰恰相反,它可以拆除種族文化之間的樊籬。”對暴力話語的反駁,是北島詩歌寫作的起點,而他的思考并未止步于此,其深刻在于將對政治的警惕轉(zhuǎn)變?yōu)閷φZ言的警惕,這兩種不同的存在方式共有的權(quán)力意味都是北島所刻意疏離的。他試圖消除“朦朧詩派”的官方標簽,澄清被禁忌的《今天》,“除了一小部分《今天》的讀者,大多數(shù)人無法得知所謂‘朦朧詩’的來龍去脈,我們當時根本沒有發(fā)言權(quán)。然而,歷史從來沒有什么定論,總是在不斷重寫的。在重寫過程中,命名極為重要,因為詩歌本身就是一種命名,對世界的命名。在中國當代詩歌史上,‘今天詩派’長期被‘朦朧詩派’這個含混的官方命名所遮蔽,是除掉這個遮蔽的時候了。”在政治壓倒一切的時代,《今天》的“純文學”立場標明了“今天詩派”的獨立身份和思想自由,也顯示了他們對暴力話語的反抗。“從北島的早期作品中,可以看到‘五四’文學的傳統(tǒng) ,看到西方18到20世紀文學的影響;也包括中國古典詩歌的內(nèi)斂和抒情性。比如,孤獨、自由和愛情在當時是被禁止表現(xiàn)的,但這卻是北島早期作品的主要內(nèi)容?!钡q如一個以暴易暴的宅門逆子,北島詩歌中天然地蘊有時代話語的血統(tǒng)?!皯岩傻膽B(tài)度和邏輯上的自我循環(huán)也許能有效地驅(qū)逐父輩的權(quán)力陰影,但在發(fā)音的姿態(tài)和喊叫的方式上,我們卻看見父親的亡靈在徘徊?!摇弧唷?’與城樓上的‘人—民—萬—歲!’遙相呼應(yīng),構(gòu)成了奇妙的應(yīng)答關(guān)系。盡管前者是對后者的拒絕和反抗, 但兩者在表達方式和聲調(diào)及音強上,卻是那樣的相似。設(shè)若將前者的聲音放置到城樓上發(fā)出, 并加以擴音,將會有怎樣的音響效果呢? 我相信,它肯定也是扁平、尖利的, 肯定也是同樣地顫抖?!?nbsp;

 正如吳曉東所說:“在某種意義上,北島賦予了反叛的政治以一種詩學的形態(tài),這構(gòu)成了他的最大的歷史貢獻。北島的聲音固然是政治的反映,但是卻表現(xiàn)為一種政治的詩學。”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色彩加速了北島的經(jīng)典化,一方面面對著官方語言體系的批判,另一方面為“pass北島”的后起詩人提供了成見。相對于他人的誤讀,北島具有魯迅般的深刻自省,他在經(jīng)歷了“流亡”的失落之后終能直面過去,清醒到近乎無情地看待自己的某些早期作品:“現(xiàn)在如果有人向我提起《回答》,我會覺得慚愧,我對那類的詩基本持否定態(tài)度。在某種意義上,它是官方話語的一種回聲。那時候我們的寫作和革命詩歌關(guān)系密切,多是高音調(diào)的,用很大的詞,帶有語言的暴力傾向。我們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沒法不受影響,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寫作中反省,設(shè)法擺脫那種話語的影響。對于我們這代人來說,這是一輩子的事?!?/p>

語言的產(chǎn)生
并不能增加或減輕
人類沉默的痛苦

                           ——《語言》

“詩是一種語言中的語言”(瓦雷里語),北島對話語的警惕根于對語言的深刻反思。他在詩句中承認語言的充分可能性,語言獲得了與生存同等的響度?!罢Z言是人與生存之間達成困境、達成相互抵消、相互生成的臨界點上的尤物——它不是對某種本真觀念的傳導,而是一種更矛盾更玄邃的內(nèi)部宇宙的不斷被剝露被揭穿的過程……詩人從語言的局限和語言‘操縱’世界這兩個方面,進一步揭示了語言的實質(zhì)。”異國漂泊的北島,在不同的語言間游走,尋覓著生命最后的棲居。對詩的信仰是真誠的,而他也理性地看到“語言作為人解放自身的一種基本力量,最后總并不能使他們重返家園”。如他所言,寫與不寫往往是一種宿命。并非必然,但是北島注定回歸母語,中文成了他流浪各國唯一的行李。 

漢語對北島而言,不是作為“文化的根”而存在的。詩人年輕時代吸取了不同文化的營養(yǎng),與現(xiàn)代漢語的關(guān)系是剪不斷、理還亂的?!?949年以后一批重要的詩人與作家被迫停筆,改行搞翻譯,從而創(chuàng)造了一種游離于官方話語以外的獨特文體,即‘翻譯文體’,60年代末地下文學的誕生正是以這種文體為基礎(chǔ)的。我們早期的作品有其深刻的痕跡,這又是我們后來竭力擺脫的?!北睄u在《上海文學》1981年第5期發(fā)表了一則詩論,其中寫道:“詩歌面臨著形式的危機,許多陳舊的表現(xiàn)手段已經(jīng)遠不夠用了,隱喻、象征、通感改變視角和透視關(guān)系、打破時空秩序等手法為我們提供了新的前景。我試圖把電影蒙太奇的手法引入自己的詩中,造成意象的撞擊和迅速轉(zhuǎn)換,激發(fā)人們的想象力來填補大幅度跳躍留下的空白。另外,我還十分注重詩歌的容納量、潛意識和瞬間感受的捕捉。”對于現(xiàn)代漢語這種“既古老又年輕”的語言,北島首先是一個反叛者或改革者(相對官方話語而言),選擇“流亡”之后,他跟母語的關(guān)系空前親近,漢語成了漂泊者存在的根據(jù)和證明。

向母語的靠攏導致向傳統(tǒng)的復(fù)歸?!皞鹘y(tǒng)就像血緣的召喚一樣,是你在人生某一刻才會突然領(lǐng)悟到的。傳統(tǒng)博大精深與個人的勢單力薄,就像大風與孤帆一樣,只有懂得風向的帆才能遠行。而問題在于傳統(tǒng)就像風的形成那樣復(fù)雜,往往是可望不可及,可感不可知的。中國古典詩歌對意象與境界的重視,最終成為我們的財富(有時是通過曲折的方式,比如通過美國意象主義運動)?!北睄u詩歌一貫具有的冷峻與簡練便隱含著傳統(tǒng)詩歌的倒影。他對第三代詩人“試圖建立和中國古代文體的對話關(guān)系”的嘗試贊賞有加,他本人的詩作也在努力進行類似的嘗試,《時間的玫瑰》、《青燈》、《讀史》等作品從意象到語言、格律都顯示了對傳統(tǒng)的自覺繼承,甚至在譯詩中也別有偏愛,比如翻譯狄蘭·托馬斯的詩,“特別精彩的是與風中人西邊月合一,這句我譯得也比較滿意,有古詩之風?!迸c現(xiàn)實的漢語語境的空間隔閡,促成了縱向坐標的親緣認同,這和北島對純詩的追求殊途同歸。“對于作家來說 ,母語是極其個人化的,正是由于這種個人化,才可能造成整體上的豐富。在國外的好處(也可能是壞處)是,由于日常語言和創(chuàng)作語言的對立和脫節(jié),使作家對變更中的母語保持必要的警惕,反而會產(chǎn)生某種凈化作用。”

在他國語境中,語言的重新安置是生活的內(nèi)在要求。漂泊的異國生涯一方面揭開了北島詩歌創(chuàng)作的新序幕,“在語言上的忠誠和在文化上的反叛,會形成一種緊張關(guān)系,這又恰恰是寫作的動力之一。”另一方面,“在西方的住校作家和教師的身份也是促使一個準學院化的北島誕生的原因。從詩藝上講,流亡時期北島的詩歌的技巧更圓熟,肌理更細密,但是與外部世界之間的張力逐漸瓦解,剩下的更是語言本身的張力,是詞與詞的張力?!北睄u的詩歌理念在此交匯到新批評的河流,他推崇細讀但也注意到“新批評派過分拘泥于形式分析,切斷文本與外部世界的聯(lián)系”,但他的純詩理念使他后來的詩“更往里走,更想探討自己內(nèi)心歷程,更復(fù)雜,更難懂……能感到和觀眾的距離在拉大”。他曾在書中引用利奧·施特勞斯的“隱微寫作”來描述艾基的詩歌,用來描述北島自己也恰到好處:“所有關(guān)于重要事情的真理都是特別的以隱微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的。這種文學不是面向所有的讀者,而只是針對那些聰明的、值得信賴的讀者的?!?/p>

為與漢語外的詩歌世界達成溝通,譯詩成為北島詩歌探索的新路?!稌r間的玫瑰》較多地涉及到詩歌的翻譯,其深意在于通過對20世紀西方大詩人生活與寫作的描述,探尋詩歌創(chuàng)作及評論的內(nèi)在本質(zhì)。在“譯”方面,北島有著先天的不足,他熟練掌握的語言種類并不多,只能通過英譯本的多個版本鑒別比較,這對以俄語、瑞典語等寫成的詩歌,無異銅鏡中觀影,仿佛得之,失之迷蒙。而“譯詩”卻是北島對存在的再次承諾,是他在語言與心靈的坐標中尋找與迷失的宿命。就他選擇的詩歌,我們可以看到他對現(xiàn)代抒情短視的鐘愛,這與他自身創(chuàng)作的傾向也是相符的。詩是靈魂最高的投注,北島對抒情的看重是對詩歌本質(zhì)的體認。他對文本、詩意或詩感的對應(yīng)、語言張力的探求,細心抽繹出來,足以成為一架宏偉而精致的生命之橋,凌跨各種語言。它引發(fā)的對翻譯的探討余波蕩漾,在更高意義上是對詩的深刻的認定,這種譯是永無完結(jié)的。

 “始于河流而止于源泉”,北島的詩歌語言轉(zhuǎn)向了對母語傳統(tǒng)的復(fù)歸及在多語背景下的凈化與交滲。詩人在失落的國土上放逐,在混雜的語言中漂流,“必須修改背景,才能重返故鄉(xiāng)”,而語言已變,詩歌拋散開本質(zhì),預(yù)示詩的時代離去。但詩人未死,詩歌之路未竟,在歷史與語言的交纏中,開出時間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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